2018-05-18 21:04:03| 分类: 1-2.8简史先睹为 | 标签: |举报 |字号大中小 订阅
巨日合四、五队知青集体户简史
1968年8月26日,一批被断了学路的北京中学生乘坐一列绿皮火车前往内蒙古哲里木盟(今通辽市),继尔又被大卡车运到扎鲁特旗(治所是鲁北镇),而后分坐马车到各公社,再由公社分到各个大队。最后,又被分配到生产小队。这时,我们有了一个伴随终身的称谓:“知识青年”。
身不由已的安排无所谓好坏,主要取决于命运和缘份。来自北京三十中的9名同学和来自北京女一中的1名同学组成了一个集体,被安排到巨日合公社巨日合大队第五小队落户。女生6名,她们是:孙纪华(高三)、范蓓蓓(女一中初三)、范葶葶(初二)、任树立(初二)、王力(初二)、刘国新(初二)。男生4名,他们是:李凡斌(高二)、李受中(高二)、马运生(初三)、谷茂寅(初三)。
一开始,知青对自己身份都没有明确定位,对“安家落户”也没有丝毫概念。特别是几个女生,仍保留着学生气。每天早上出操,学习文化(英文和俄文互教互学)。时间不长,这种学习劲头就被强体力劳动累得扔到爪洼国去了!
“劳其筋骨”的体力劳动的确能磨炼人的意志,但也让人多少失去了自尊。特别是大田劳作之时,从地头开始是在同一起跑线上,之后逐渐变成了一条斜线,随着角度的不断加大,干活儿的人群便成为散落的、参差不齐的个体。落在后面的,清一色的全是知青。快到地的那一头时,会有好心的社员回过身来帮助一把。每当这时,知青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一年,国家供应商品粮,不愁吃。大队安排了大师傅给做饭。开始五队和三队同学在一起吃饭,后来怎么又和六队合在一起了,想不起来原因了!
1969年,集体户增加了几名新成员:任祈年(北京外国语学校高二、任树立的哥哥),随他而来的刘勇(北京四中),马继生(北京二十九中初一、马运生的弟弟),路碧江(孙纪华二嫂的妹妹、女八中初三)。前三个同学都留在了五队,唯独将路碧江分到了四队。
在一些知青回北京过年的这段时间,村里又来了3个北京四十三中高二的同学。他们是王文彦、乔小世、温以雄,都被分到四队了。这样,巨日合大队就有四个生产队有知青了(巨日合共有8个小队,坝前6个,坝后2个)。
到1970年开春,大队将一、六队合并;二、三队合并;四、五队合并。这样五队的知青就高兴了!因为五队那时男生只有李凡斌一个人了,马运生、马继生、谷茂寅分出去单过,李受中在北京没回来。几个女生经常为生计发愁。首先是打柴,做饭、烧坑都要用。为此,女生向老乡借来搂草耙子。扛着搂草耙子上山搂草时,老乡们都刮目相看,因为当地没有女的干这个活儿的。五队和四队合并后,一下子增加了5个男生。这期间,四队又增加了两名新成员:王文忠(王文彦的弟弟、北京回民中学1969届毕业生)、路明(路碧江的哥哥、北京八中高三毕业生、从陕北转插到这里)。男生多了,搂柴火的力量壮大了,我们住的“井沿屋”(因屋右前方有一口井而得名)前也有了一人多高的柴火垛了!也是在这一年,任祈年的远亲韩桂英从天津来到我们集体户。
这一阶段算是集体户的“鼎盛时期”吧!我们养了猪、鸡、狗,过起了农家乐的日子。好像后来男生还将烧柴的灶改成烧煤了。女生居然没有煤气中毒过!?也许是女生房屋通风好吧——那屋四面漏风!
到了1970年秋天,孙纪华和范蓓蓓被大队派到巨日合完小当民办老师,这似乎给所有知青带来了一丝曙光:我们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果然,随之而来的就是学校、企业、政府机关对知青的大批录用。虽说这一过程对有些知青来说并不是一帆风顺。因为当时“政审”这一难以逾越的屏障让多少人屡屡受挫,但毕竟还是有了些许期盼。
到1971年,集体户发生了很大变化。“人心自愁思”(孟浩然《清明即事》)用在此处未必合适,但也的确是当时知青内心的写照。李凡斌去了扎旗师训班,后被分到巨日合中学当数学老师。乔小世、韩桂英被招工去了长春,温以雄去了山东石油大学,刘国新转去了湖北,任树立办了病退,王文忠被扎旗民政局录用。
人员的减少使集体户冷清了许多。但剩下的人也会苦中作乐,偶尔还进行一次“精神会餐”——历数北京的小吃,其结果就是咽口水。在享受了一次白面饺子后,自我陶醉的精神享受就是用纸剪了4 个连体小人儿,放在灯后,将影子打在土墙上,嘴里哼着《四小天鹅舞曲》,想象着在天桥剧场观赏芭蕾舞!有时候捧着《外国名歌200首》一首接一首地唱。每到这时,村民给了一句话:青年儿又想家了!
1972年,范蓓蓓回北京,到北京师范学院读书。1973年,孙纪华到通辽师院读书,王文彦到通辽卫校读书,任祁年去了东北林场。此时,集体户只剩范葶葶了,她是大队赤脚医生。路明在坝后当民办老师,王力在巨日合完小当民办老师,路碧江在办病退手续。曾经的集体户就此曲终人散尽。每个人也开启了另一段人生。
撰稿人:孙纪华
2018年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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